第八十四章 真石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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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行微微眯眼,唇角绽出一丝嘲弄:“无耻?”想到这些天来的遭遇,怒气盈胸,先前残留的一丝窘意早就被抛回了高阳县小池塘里。看着黑衣黑帽中渐渐化为实体的小公子,他在心底暗自冷笑一声,全神戒备着,并不意外地发现这厮露在帽下面的下半脸颊有些微微苍白,想来刚才那个法术耗了不少真元。

小公子似乎被他赤身裸体一抱后异常愤怒,右手剑诀一领,武当山的夜色中山风大作,一柄大剑突兀出现在空中向易天行劈了过来。

易天行便等着这剑,他耳力敏锐,听着破空之声,便往左轻轻一滑。

大剑擦着他的身体砍到老君岩的石板地上。

轰隆一声,石板被劈成了数块。

漫天灰尘里,大剑又一次的消失。

易天行单手扶在地上,眼中寒光渐起,等待着这柄大剑的再一次出现。

“嗤!”剑风破空。

易天行向右一个打滚,躲了过去。现在不比当时在石梁上,石梁太窄,易天行纵使再灵动也没处可躲,如今在平地上,他可不愿意被这几百斤的大剑生劈。

大剑又从他右方的夜空里凭空生出,向他的腋下狠狠刺去。

易天行闷哼一声,脚步向后挪了两寸,右臂微张,让大剑从自己的腋下穿空而过,等大剑穿过一半正要消失之际,他忽然合紧双臂,将这把宛若天外而来的大剑死死夹在臂下!便在刹那之间,少年的体内起坐禅三昧经疾运,将体内真火逼成一团温度极高的火点,由胸腑沿臂肘喷涌送出,在左手的拇指上被压成泛着朱赤色的妖异光芒……然后轻轻捺在大剑的剑刃上。

嗤的一声轻响。

总是凭空而至的大剑这一次再也没有机会凭空消失,而是由鞘至刃尖猛地一下变的白炽热红,噗噗轻裂之声大作,化为无数高温的碎片,渐渐消失在易天行身周的黑夜里,就像是无数闪着光点的萤火虫在夜空中曼舞不息。

……

……

易天行叹道:“小公子竟能将真元化为体外之剑,佩服。”

小公子声音比这中夜山风更加寒冷:“你错了,先前是五行控术,这才是体外之剑。”话音一落,他轻轻将手掌放在道路旁的崖壁上,然后轻轻离开。易天行瞠目结舌地发现,崖壁上被小公子手掌按住的那一块,随着他手掌的离开,也有一根石柱被轻轻的提了出来。

就像山崖是豆腐一样。

小公子的手掌轻轻吸着,那道石柱滑顺无比地从崖壁上被拔了出来,石柱由粗趋细,细细看着,才发现是一柄大巧无锋的石剑。

易天行看着他洁白莹净的小手握着一把石剑,感受着那把剑上传来一丝令人恐惧的感觉,不由苦笑道:“这事情好像弄大了,小姑娘习气,葵花感觉。”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出口,小公子本来就冷若玄冰的气息显得更加寒冽。

石剑被他握在手上,看着十分的不协调,黑与白,粗砺的石剑柄和光滑纤净的手掌,两相映照,十分怪异,但他就这样握着,却又显得很自然,好像这把剑是天生为他做作一般。

“我最擅长剑术,请易兄指教。”

话音甫落,小公子手腕一抖,石剑化为森森石柱向易天行刺来。

易天行一看小公子出手便知道这位乃是剑法大家,自己哪里是他对手,暗自一咬舌尖,心道:“拼了!”竟是不躲不避,右手极漂亮地一展一握,体内火元疾出,化为一道宽约一掌,长约半丈的火刀,牢牢握在右手中,向那把石剑劈了过去。

小公子握着那把石剑就像握着双筷子一样轻松。

他极巧妙地一转,石剑剑尖向着易天行的咽喉点去。

易天行能感觉到他的愤怒,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此时是真的想杀死自己,虽然他对自己的身体强度很有信心,但也不敢和对手握在手中的剑尖相接,毕竟对方是修行门中的奇才,谁能保证他的这把不起眼石剑是什么仙器之类。

电光石火间,易天行闷哼一声,强自扭动身体,让自己的左肩与对方的石剑相接。一阵剧痛从左肩传来,余光里瞧见这柄石剑的剑尖竟插进自己的肩头一分左右。

这还是自从被古老太爷打了一枪后,易天行的身躯第一次被外力所伤。

易天行性情与众不同,此时怒极反笑,平常的面貌露出一丝邪邪的笑容,右手手腕一转,掌中握的天火之刀挟着破空的滚滚热浪向小公子劈去。

小公子不敢托大,脚尖一蹭,身体平平滑后数步,石剑宛若没有刺出没有伤到易天行一般,好整以暇地在剑路上等着易天行的天火一刀。

天火一刀,无形无迹,青石一剑,清雅空灵。

刀剑一交,一阵极刺耳的声音响起,就像是有无数个藏僧正在敲着金钹一般。

“咣咣!”武当山的安静深夜被这几声巨响惊醒了过来。

小公子的身形清幽,来去无形,易天行身体强蛮,速度惊人,两人之间的交手,就像是两道轻烟在山道上你旋我转你纠我缠一般,数息之间也不知互相递了多少招出去。

易天行没有什么招数,靠的就是蛮力和狠劲。

可这匹夫之勇只逞得一时,终究还是被狼狈地打落于地,赤裸的身上东一道西一道伤口,好在伤口不深,而且迅即转为浅灰色,再转为原本的肉色,就像是浑没有受过伤一般。

小公子侧着身子对着他,手中的石剑轻轻拄在地上。

“你还想与我动手吗?”

易天行呸了一口,真气燎劲烘绕间,这口唾沫吐在地上嗤嗤作响,竟将地面灼的黑了一小块地方。他此时虽然没有什么太过难受的伤势,但确实感觉有些疲累,尤其是被石剑划过之后,这久违的受伤的感觉,让他有些隐隐害怕。

更让他不爽的是这种挫败感,这种面对强大的敌人无从发力的感觉。他的天火一刀威力虽然十足,但根本没有办法挨到小公子身体分毫,甚至连他的帽子都没办法打落,若用离火攻击,威力又不足,小公子简简单单施出一个冰镜便挡住了。

这种挫败感让他非常的不乐意。他决定用别的法子扳回一程,沉默一阵后,他看着小公子隐藏在帽子后面的大半脸宠,忽然低头坏坏的笑了,抬起头来脸上却满是惊愕震惊:“小公子,你帽子上有条蛇。”

就这样,易天行打了半天都没有打下来的帽子,被一声惊呼的小公子像扔什么样地扔的远远的。

如流瀑般的黑发渐渐滑下,那张美丽异人,眉目如画的面宠出现在易天行面前。

意识到自己上了个很幼稚的当后,小公子有些嗔怒地望向易天行,却看见这家伙的一脸坏笑。

“秦梓姑娘,果然是你。”易天行冷冷说道。

“你早就知道了?”一直扮成男生的秦梓疏眉微蹙,感觉到一直被自己戏弄着的少年平静面容下掩之不住的怒气。

秦梓想到在七眼桥下,面前这个男生也是用那种……无耻的方法乱己心神,不由又羞又怒,她自小被视为上三天不世出的天才,人人尊敬爱护,什么时候遇见过这等无行浪子。一想着,她的眼光下意识地往易天行身下瞄去,马上羞意微作,一个侧身,冷冷道:“堂堂男子汉,居然用这种无耻的法子。”

易天行挑挑眉头,无所谓道:“我向来信奉目的正确论,手段没有道德评价的必要。”

“还不把衣服穿上?”秦梓可没有易天行那么厚脸皮,可以和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在野地里说话。

野鸭飞不高,就暂时别冒充白天鹅,打架如果不是别人的对手,那说话永远比拳头要可爱。易天行明白这个道理,深吸一口气,强自压抑住自己胸中怒气,迅疾换了面上表情,摸着脑袋呵呵一笑道:“我学的这法门什么都好,就是蛮容易形成裸奔的局面。”忽然苦笑道:“我可没有随身携带衣物的习惯。”

秦梓如兰手指一召,不知从何处取出一身道袍,轻飘飘向易天行处飞了过去。

易天行接了过来,手忙脚乱穿好,把头微微一偏,欣赏着面前这女子惊人的美丽,微笑道:“刚才把你抱在怀里的感觉不错。”

“什么不错?”秦梓没有反应过来。

“没什么,香玉满怀……”易天行淡淡说道,下半句话却戛然而止。

一柄大剑又凭空而至,生生把他的后一个字劈回肚里。

秦梓满脸愤恚道:“你再说一个字,看我怎么收拾你。”忽然觉得这句话有些像打情骂俏,便住了嘴。

易天行却是脑中灵光一现,隐隐觉得心绪有些不妥,便想起了张翠山的儿子的故事,吓得赶紧猛摇脑袋,便这样两个人站在武当山坳里陷入了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易天行终于轻叹一口气说道:“还打吗?”

“不打了,反正打你不死。”秦梓难得的幽默了一下。

“唉,真不明白,为什么你们就不肯放过我这个可怜的孩子。”易天行扮委屈状。

秦梓的帽子被脱掉,恢复女儿身打扮后,似乎性情也变得女性化一些,噗哧一笑道:“你又哪里可怜了?”

旋又冷冷道:“你还是要回归元寺吗?”

易天行挠头苦恼道:“这般忽冷忽热,以后你怎么嫁得出去?”

秦梓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疑惑,旋又浮上一丝坚毅神情道:“我一心向道,这些儿女私情又如何能牵绊我。”

不知为何,易天行的心里忽然觉得格外放松,似乎听到了什么好消息似的,安静了会儿后应道:“为什么不让我回归元寺?”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小公子?”秦梓反问道。

易天行淡淡道:“我是无赖子,却不是傻子。若不是猜到是你,先前怎会用那种下作方法破你的真兰弦。很多事情我能了解一点点,但有一部分我是懒怠说明白,比如你,还有些事情我是猜到了也不敢相信,或者说有些事情越不明白,我或许能过的越舒服一些。要知道,装糊涂一向是我最擅长做的事情,在县城里我就装了十七年,早就养成好习惯了。”说完这句话,他望向东边的夜空,想起了省城归元寺里的那位师傅大人。

“果然如此,不枉我欣赏你。”秦梓淡淡道。

易天行没有自作多情,知道她还有下文。

“我从小修行道术,从没有哪种道术能让我花一个月的时间,所以向来被视为上三天中不世出的奇才。”秦梓安静说道:“不是夸赞自己,在山中我已经无书可学,所以我向父亲请命,来省城读大学,便是想入世潜修。”

“门中查过你,知道你从小到大的所有情况。”

易天行点点头,相信她的说话,毕竟上三天能调用军用直升机,想来在世俗里有极大的力量。

“其实你和我一样。天才,或许都有孤独症吧,我相信你从小到大也曾经困惑过。但我很羡慕你,能够很好地融入到这个社会里,就像在学校里在小县城里,而不像我一样仍然是孤家寡人。”秦梓微微笑道:“你很乐天,所以可以有邹蕾蕾那样可爱的女孩子。”

易天行微微发窘,忽然眉头一皱道:“先前还在争死斗活,这时候却开始闲话家常,感觉相当不好。”

秦梓话锋一转:“你根本不是什么佛宗的山门护法,你只是一个不知如何得了大机缘的幸运儿罢了。你根本不知道修行界之间的争斗,你何必插足我们之间的事情?我想把你留在武当,一方面我承认是你的实力已经足够威胁我的计划,另一方面,我又何尝不是想保全你的性命。”

“什么计划?”易天行安静道:“在这个月之前,我确实只是有些特异之处的世俗人罢了。所以我也只会按照世俗社会的眼光来看这件事情,归元寺里的僧众待我如何,虽然其中自然也有利用我的因素,但毕竟他们帮过我不少。而你们。”他声音顿了顿道:“吉祥天究竟想进归元寺做什么?强索天袈裟是借口,向我兴师问罪仍然只是借口,我知道,你们想进归元寺后园,可你们进去了又如何?”

“你随我来。”秦梓轻声叹息道,然后向武当山上行去。

易天行满头雾水地跟着她向山上行去。

远远可以看见金殿在夜色里微微反射着淡淡光芒,易天行随着秦梓姑娘走入侧近的一间庙宇,推开墙壁上的一个隐门,便进了一间颇为简洁干净的小房间。

“请坐。”

易天行微微点头坐下。

“吉祥天隶属上三天,一向只讲究修宝炼器,极少入世。所以你对我一直和归元寺过不去,有些不解?”

秦梓倒了一杯水,递给易天行。

“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易天行唇角一丝讥讽道:“比如先前你还要对我打打杀杀,这时候却又和我促膝谈心。”

秦梓微微一笑,美丽的脸庞秀光四射,易天行下意识地把双眼望向别处。

“我做事很直接。如果能用法力将你困在武当,我会毫不犹豫地做。实话说,先前我施咒脱开……”秦梓语声微微一顿:“你的怀抱,耗损真元太多,已经无力再次施展真兰弦,而不能施出真兰弦,我没有办法将你困在一个地方。所以我想和你讲讲,希望你能自动留在武当。”

易天行微微一笑:“姑娘说话够真接,我喜欢。若能说服我留在武当,那姑娘请讲。”

“你很强。”秦梓静静道:“这点或许你自己不清楚,但我明白,你就像是一块璞玉,稍加雕琢,必成大器。我既然想进归元寺后园,便不想在归元寺里与你对敌。”

易天行摸摸鼻子,苦笑道:“谢谢你夸奖我这个手下败将。”

秦梓又道:“可是对我为什么要进归元寺后园感到好奇?”

“正是。”

“因为我要去看一个人。”秦梓睫毛微垂,两只手指拈着水杯送到自己的薄薄双唇间。

“后园里的那个人?”易天行静静问道。

“不错。”

“为什么?”易天行面上平静,心里却开始翻滚,心想自己的老祖宗师父至少也得几百年没有踏足尘世,难道还会与人结怨?

秦梓道:“你可知上三天建派以来不过六十余年?建派始祖当年扫遍天下道门,凭着俗世修士无法相抗的力量,将所有道家术派一统于门下。”

易天行听她一说,不由想起当年那个建派始祖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神姿。

秦梓忽然悠悠一叹道:“那还是三十年代,始祖下昆仑山,往归元寺一探,结果重伤而归,不数日便溘然逝去。”

易天行心中一震,对自己心中的猜想又多了几分确认,心想自己的老祖宗师父如果真是自己所猜想的那位,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上三天开派祖师自然会被硬生生打的吐血——打遍天下无敌手碰到打遍天上天下无敌手的家伙会是什么样的下场?——这怪异的对决让他暗自偷笑,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仍然是一脸平静。

“我也是从典籍上看见这些秘辛,最开始颇为奇怪,后来慢慢查明归元寺后园里住着一位修为高深之人。”秦梓冷然道:“那便是我此行欲见之人。”

易天行忽然有些厌恶:“就算你开派祖师死在对方手上,可是对方一直呆在归元寺里,肯定是你祖师去招惹别人,技不如人,难道你们这些当后辈的就要死缠滥打?”他现在怎么说也是归元寺老祖宗的挂名弟子了,当然说话要偏着自家人。

“并非如此。”秦梓微微一笑道:“这不是私仇,而是公事。”

“公事?”易天行本是装糊涂,这时候却是真糊涂了。

“上三天开派祖师,只是昆仑派的一个小弟子,为什么短短数年,他就能成为中原道门法术最为高强之人?”秦梓轻声说道:“我下山之前才明白,原来是有仙人下凡授他法术,所以我上三天才能在修道门中独树一帜,无人能抗。”

“仙人?”易天行头中嗡的一声。

“不错。”秦梓苦笑道:“仙人抚我顶,多么有浪漫色彩的传说,可惜仙人也是讲条件的。”

易天行看见她唇角的一丝苦笑,知道必有蹊跷,皱眉问道:“这条件难道和归元寺有什么关系?”

“佛道两家向来交好。”秦梓道:“只是不知为何,我上三天历任门主都会往归元寺一探,而每次均是重伤而回。”

“去归元寺打架,难道这就是仙人的指示?”易天行隐约觉得捉摸到了事情的关键。

“人神相隔,我也不是很清楚。”秦梓面无表情,想来是不愿意就此事与易天行讲的太过清楚:“我只知道前两任门主都是因为归元寺内的某人而死。而如今……门主是我父亲。”

“于是你一定要想办法将归元寺里的那个人杀死?”易天行静静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既然你有这么重要的缘由,我自然也不能说你什么,只是觉得……”忽然讥讽一笑,在心里想道:“原来赫赫大名的上三天,也不过是仙人不方便出面时候的打手罢了。”

秦梓道:“我没有想过能够杀死归元寺里的那人。”她凝重说道:“门中的小册子上讲:此人当年犯下滔天大罪,被佛道两家镇压,而佛宗讲究渡化,所以只肯将这大妖镇压在金刚伏魔圈内,而仙家认为这大妖应该被诛,所以……”

“所以天上的神仙不好意思不看佛爷的面子,便在凡间喊些人去做这件事情。只是仙人和归元寺里的那个人有什么瓜葛?”易天行问道。

秦梓摇头无语。

易天行忽然打了个呵欠,“估计你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其实……”

“其实什么?”

易天行脸色有些古怪:“为什么你们不干脆把上三天散了去?这样和仙人的约定也就不算数,你的父亲也就不用再亲探归元寺,岂不皆大欢喜。”

“建一座城池容易,要想毁去,却又牵涉到太多的人和事,不论是内在还是外部的原因,都不会允许上三天的门主如此作法。”秦梓静静道。

易天行笑道:“忽然想到了金庸写的长乐帮,真像是要接赏善罚恶令的人们啊。”

“仙人?真有仙人吗?”易天行有些神游物外,“秦梓姑娘,你见过仙人没有?”

秦梓微微摇了摇头。

“上界的烦恼,何必让我们这些小人物争来杀去?秦梓姑娘,我劝你放过归元寺一马。”

秦梓坚定地拒绝:“事关家父生死,虽然他肯定不会赞同我的做法,但我还是要试一试。”

易天行皱眉说道:“我对归元寺比你熟悉,你可承认?”

“不错。”秦梓应道:“归元寺后园,我们道家人极难进入,而易兄在后园生活了一段时间,自然比我熟悉,敢问何以教我?后园里住的那人,是什么模样,你可曾清楚?”

易天行低头斟酌半晌后道:“那人很强,和你我根本不是一个层次上的存在,你最好不要动他的心思,最终还是会铩羽而归。”

秦梓微笑道:“我不是莽夫,仙人都有所忌惮的人物,自然不是我们这些修道人能对付的。”

易天行奇道:“那你还要进后园?”

“不错。”秦梓静静道:“我吉祥天最擅长法器,用了几名弟子的性命才弄清楚,原来归元寺后园里有一个伏魔金刚圈,这是佛家禁锢大阵。我不求败了那人,只求通过调动伏魔金刚圈替我父亲看看那人究竟有多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