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9章 万倍反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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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几乎是在同一个刹那,封神台上忽然变得一片死寂,也让那声惨叫显得尤为凄厉。

所有人眼球都是剧烈外凸,如见鬼神。

因为被轰飞出去的人……居然是洛长安!

洛长安横飞数里,才狠狠的栽了下来,双脚勉强站稳,而他的对面,云澈别说被震开,几乎是一动不动!

洛长安刚刚落地,便一下子跪了下去,左手抓着自己的右臂,一张脸在惊骇与痛苦中扭曲着,而他的右臂已整个的耷拉了下来,几滴血珠从垂下的指尖滴落,须臾之后便成股流下,整个右臂都被染得猩红一片。

刚才空中的血雾,便是在他的手臂上炸开,右臂的衣物全部炸散,皮肉外翻,臂骨硬生生断成了三截。

圣宇界一大半的人都缓缓站了起来,一脸的惊恐和难以置信……眼前的画面,无异于亲眼看到一只蚍蜉竟震翻了一头巨象。

封神台观战席上,所有人都是久久目瞪口呆,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刚才那是!?”就连众神帝都是面露惊容,一直歪在那里,昏昏欲睡的苍释天也一下子坐起身来,目光灼灼的直盯云澈。

这几个神帝都清楚无比的察觉到,在洛长安即将击中的一刹那,云澈的玄力忽然夸张无比的暴增,暴增到远超洛长安轰出的力量,在将其震开之后,这股力量又忽然消失,回归于平常,让这几个神帝,都有些怀疑是否自己的灵觉出现了问题。

“这……这这……”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洛长安居然……被震开?还受了伤?”

“岂止是受伤,右臂明显断了!”

“云澈连动都没动,只是力量反震……这这这……这到底……”

能坐于观战席的人,都是何等的身份和阅历,而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洛长安更不相信,他瞪大眼眸,足足五六息才回过神来,忽然嘶声道:“他……他作弊!!他一定用了什么护身玄器!他作弊!!”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唯一理由,而云澈也本来就是个作弊的惯犯。

但,在他的吼叫之下,祛秽尊者只是深深看了云澈一眼,却没有说话。

云澈刚才是否使用了某种护身玄器,又岂能瞒过他们的眼睛。

洛长安在惊骇莫名,云澈却是淡笑了起来,在确信洛长安已对他毫无威胁后,他顺便拿洛长安测试了一下自己极限状态的强度,所以在洛长安攻来时直接开启“轰天”境关,让他自己都没想到的是,自己极限状态的力量不但将洛长安直接震伤,自己还未退半步,就连一丝痛感都没有。

虽然云澈玄力大增,但依旧无法长久维持“轰天”状态,所以在将洛长安震飞之后又马上关闭,回归常态。但毫无疑问,他目前可维持“轰天”状态的时间将数倍于前日,或许足以超过百息。

也不知何时才能像“邪魄”、“焚心”、“炼狱”一样常态维持。

他伸手弹了弹刚才被洛长安击中的胸口,动作充满了轻蔑,然后不紧不慢的走向洛长安,脸上亦满是嘲讽:“口气比天还大,我还当你多大的本事,原来也不过如此。”

云澈向来是个尊重对手的人……但前提,是对方尊重他。而对于洛长安这种,他从来不会介意痛打落水狗。

“你……”右臂骨头寸断,痛蔓全身,而他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眼前之事。

而他话未出口,云澈身影一晃,骤然拉近。

洛长安瞳孔一缩,瞬间反应,闪电般暴退半里,但,云澈却是如影随形,在他瞳孔中依然快速拉近,速度快到了他竟是连反应都来不及。

云澈的手掌一把抓在了洛长安碎断的手臂上,巨力涌上,将洛长安仓促爆发的反抗之力瞬间瓦解,抓着他的残臂将他直接抡起,狠狠砸地。

砰!!!!!!!!

封神台的每一块玉石都有着强大的力量加持,绝非“封神之子”这个层面的力量所能毁坏,但依然带起了震耳无比的撞击声。而洛长安一声惨叫比之刚才还好凄厉数倍,被狠狠抡地的身体直弹起了数里之高,在半空中如一个漏了的血袋,洒血而落。

“公……公子!”

“长安!!”

圣宇界全部骇然失色,圣宇界王也是猛的站起,面色骤沉。

刚才那一下……震雷般的撞击声、高弹数里、漫空洒血……下手之重,让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心脏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洛长安攻击云澈,反被震伤,他们不敢相信。但,刚才云澈将洛长安抡地时爆发的力量,他们感知的一清二楚……论阶层,那的确是神劫境八级的玄力,但其强横,竟完全的压过了洛长安,更完全超脱了他们对神劫境玄力的认知。

云澈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对于洛长安,他心中早有积恨,将他震伤那一下充其量只是自我试探,而刚才的一击才是真正的开始,他下手亦没有丝毫留情。

“呃……啊啊……你……啊……”

洛长安终究是神灵境中后期的强者,纵然被云澈一击断了不知多少根骨头,但依旧缓缓的站了起来,只是,他的玄气弱了至少三成,而且混乱无比,头发散乱,一张面孔扭曲的不成样子,瞳孔更是放大到极致。

“你……你……不……不可能……不可能……”

如果,他是被其他封神之子打败,哪怕败的再惨,他也会安然接受,他的对手是云澈……是那个明明在他眼中是垃圾废物,明明第一次交手时连封神台都不上,直接弃战的人!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将对方尽情蹂躏,但,自己的攻击非但没有伤到他,反被震伤,而云澈只是一击……他便已是这番样子。

看着视线中缓步走近的云澈,这个十息之前还被他肆意嘲讽羞辱的“垃圾”,竟让他心中滋生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心魂大乱之下,他怪叫一声,手中青光一闪,一把奇异的宽柄短剑抓于手中,向云澈直扑而去。

但,他身势刚动,忽然目光一阴,左臂陡然甩出,奇形短剑如流星般直射云澈喉咙。

云澈脚步停止,右掌伸出,身体前方瞬间卷起一个寒气涡流,奇形短剑刚要近身,便忽然结起道道冰层,速度骤减,然后竟直接定格在云澈身前,被云澈轻描淡写的捏在了手中。

“……”洛长安整个人定在了那里,惊骇的似已魂飞魄散。

“原来你就这么点能耐?”云澈冷笑一声,手腕一翻:“还给你吧。”

嚓!!

一声刺耳无比的裂空声,尖锐的像是岩石被撕裂,洛长安的短剑以数倍于来时的速度倒射回去,洛长安只来得及瞳孔一缩,短剑便已刺入他的左肩,直贯而出,留下一个足有半尺宽的透明窟窿。

而云澈的身影也在这时闪现而至,速度竟比飞剑还要快上一分,在飞剑贯穿他肩膀的同时,云澈的臂肘也狠狠的轰落在洛长安的小腹上。

轰————

如有一座万仞山岳在体内爆开,洛长安全身一动未动,但脸色却一下子煞白无比,随之数道血箭从他的口、鼻以及肩膀被贯穿的窟窿中狂射而出。

封神台再次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死死瞪大的眼睛,目睹着可谓他们这一生所见到的最不可思议的画面。

云澈慢悠悠的站直身体,斜起手臂,吹了吹臂肘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而他身前仅有一步之距,洛长安全身鲜血狂飙,却是一动不动,一双瞪大到极致的眼瞳裂开了无数的血丝。

噗通!

在云澈的身前,他双膝软下,重重的跪了下去。

“呵……我本以为一只狂吠的狗总该多少有点狂吠的资本,没想到,居然这么不堪一击。”云澈低下眼眉,低语着只有洛长安能听到的声音,但随之,他的声音便陡然提高:“洛长安,你只有这么点能耐的话,那还是赶紧投降吧。”

“哦不不!”云澈忽然话音一转,眼睛危险的眯了下来:“我差点忘了,你洛长安刚才可是言辞凿凿的说过,真正的男人只会战到死,绝对不会投降,只有最卑贱的废物才会像狗一样的乞降……啧!让你投降,那岂不是打你洛长安的脸,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话音一落,云澈手臂猛然甩出,手背狠狠的抽在洛长安惨白的右脸上……虽然只是抽击,但却奇重无比,洛长安右侧颊骨完全粉碎,整个人瞬间像个陀螺般旋转着横飞出去,又在封神台上滚出许久,才堪堪停下。

而他那张原本还算得上英俊的脸却是完全崩坏,整张右脸完全塌陷了下去,下巴完全歪向了左侧。他瘫趴在地,不断的咳嗽,每一次都会咳出大口的鲜血和好几颗粉碎的牙齿。

不少人狠狠吸了一口冷气。

所谓打人不打脸,云澈却不仅仅是打脸,还直接给毁得丑态百出……而他打的,毁的,可是圣宇界王之子的脸!

是圣宇界王,乃至整个圣宇界的脸!

“长安!!”

圣宇界王何等身份地位,浩大东神域,王界之下,公认以他圣宇界为尊,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圣宇界王哪怕涵养忍耐再强十倍,也必定勃然大怒,他大吼一声,直接飞身而去,直冲封神台:“云澈小儿,你找死!!”

但他还未临近封神台上空,一个身影便带着一股强横的气浪封堵在他身前。祛秽尊者目光冷淡:“圣宇界王,马上回观战席,封神之战任何人不得出手干涉,这个规矩,想必你不会不懂。”

“祛秽尊者,”圣宇界王强压怒气:“这个小子……他分明在恶意下重手,他分明在羞辱我圣宇界!”

“哼,封神之战只有‘恶意下杀手’,从无恶意下重手之说!洛长安若是受不住,他大可发声投降,云澈便不能再继续出手,他既然不降,说明他有意再战……谁都不可以干涉!!”

被祛秽尊者迎面冷斥,圣宇界王也已冷静了数分,他点头道:“好,那这一场,我们认输!本王代长安认输!”

“能认输的,只有他自己,谁都无权代降!”

祛秽尊者的眼神再次冷了几分,缓缓抬头,指向观战席:“圣宇界王,这是本尊最后一次警告,马上离开封神台,否则,便只能将你逐出宙天界——无论你是谁!”

“……”圣宇界王嘴角抽搐,却再也无法多说什么。

圣宇界王重吸一口气,愤然转身,而他刚要回到观战席,封神台上陡然传来一声惨叫。

“呜啊啊啊啊啊!!”

圣宇界王瞬间回身,看到的却是让他睚眦欲裂的一幕。

一道冰刺拔地而起,刺过洛长安左肩上的血洞,将他串起向高空……

十丈……百丈……千丈!

转眼之间,洛长安被冰刺无情的刺在了千丈之上的高空。堂堂圣宇界王之子,就像一个十恶不赦的千古罪人,被串在了高高的冰刺之上,昭示向东神域的每一个人,每一个生灵。

“洛长安,我赏你五息的时间,让我好好看看,你究竟是你口中的‘人’呢,还是‘乞降’的狗呢!”

观战席,圣宇界王已是暴怒而出,上空,洛长安绝望惨叫。而冰刺之下,云澈却仿佛对这些毫无所觉,脸上,依旧是那副平淡如水的笑……甚至自始至终都没有向圣宇界王的方向去看一眼。

这一刻,所有人心中都莫名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在神界时时低调,步步谨慎,一直都只抱着“见到茉莉”这个唯一目标的云澈,忽然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不,应该说,是他忽然卸下了所有自己套给自己的枷锁。

在这封神台,在这宙天界之上,他在向整个东神域宣告着触怒他云澈的下场……就如在天玄大陆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