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正确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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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过,或者听说过海么?”

“当然。”,面对这个问题,张凉有些疑惑地反问道:“你问这种问题做什么?”

走在前面的尤瑟娜尔伸手点了点旁边敞开的窗户,她似乎是直接无视了张凉的质疑,继续问道:“那么,你觉得宇宙与海洋之间有什么不同?”

“不同之处显而易见。”

对于尤瑟娜尔的问题,张凉并不怎么理解:“但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

尤瑟娜尔停住了脚步,她透过窗户看向远方的月亮,又或者是看着那悬挂着月亮的漆黑天空,道:“冰冷而漆黑的深渊,我们不了解那庞大的水体,就如我们不了解头顶上的天空和宇宙。”

“外乡人,在你们的家乡,有什么关于神祇的传说么?又或者,在你们那里,你们都崇拜一些什么?”

“你是说信仰?”,这个话题有些奇怪,但终归要比两个人之前所讨论的那些东西好上那么一些,恰巧,张凉对于亚楠的一些往事也颇为好奇,所以便接下了对方的提问。

尤瑟娜尔看着窗外,似乎是在思索张凉的这个回答,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用一种极度不确定的语气说道:“我并不是很理解你所说的信仰具体指什么。”

“我以前也听过相关的一些描述,但同样也是一些外乡人会去谈论的对象。”

尤瑟娜尔终于结束了自己对于窗外月光与天空的欣赏,她转过头看向张凉,此时的她看上去与尤瑟夫卡无比的相像:“那似乎是他们的心灵慰藉,并没有实际力量与作用的显现,而是某种无形的虚幻图腾。”

“确实,无论是治愈教会还是拜伦维斯学院,与我们口中的信仰都相差甚远。”

对于尤瑟娜尔的陈述,张凉一时间找不出什么反驳的词句来,于是他少有地附和了尤瑟姿态娜尔的说法:“不过这和你想要解释的海洋、宇宙的问题……仍然没有太多的关联。”

尤瑟娜尔又恢复了她之前的那种姿态,脸上总是带着笑容,给人一种奇异的“玩世不恭”感。

她加快了脚步,张凉无奈之下只能选择跟上,此时,一股信息传达到了他的大脑之中,那是信使们的声音,知道这些小家伙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武器,张凉心下暗喜,脚上紧跟尤瑟娜尔,大脑之中则是向信使们下达了回收的指令。

对于这些发生在暗处的事情,尤瑟娜尔自然是一无所知,她推开了面前的大门,然而房间之中的景象却让门口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

在房间的角落里,正竖立着一把宽大且带有花纹的巨剑,准确来说是半把,因为现在,正有一群苍白如水银的小人儿在其中一个的指挥下将它们拖入信使们独有的涟漪里去。

“嗯?”

“呃……”

两人给出了完全不同的反应,而正在“光明正大”地实行“偷窃”行为的信使们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那领头的信使见行动暴露,也不管看见自己的都是谁,便怪叫了一声,其余的信使立即加快了速度,没等尤瑟娜尔或张凉行动,它们便强行拖着路德维希圣剑钻入了涟漪之中。

一种极其不详的预感从张凉的心头冒了出来,但是还没等他用意念去阻止,信使们的涟漪便在他的脚边上突然出现,随后,刚刚消失在墙角的路德维希圣剑被信使们用力地推了出来,哐当一声砸在了地上。

“啪!”,张凉不由自主地一巴掌按在了自己的正脸上。

“猎人先生,这……算是你的个人爱好或者某些我不能理解的习惯么?”,尤瑟娜尔冷笑着,她倒是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敌意,因为她分明看见了张凉脸上那浓浓的尴尬。

“意外。”

张凉朝着路德维希圣剑的方向跨出了一步,尴尬归尴尬,但现在武器在手,他的话语权总会更多一些。

尤瑟娜尔似乎是真的打算与他结盟,面对他这样的举动居然是无动于衷,然而这个时候,信使们的涟漪再一次出现,一把锯肉刀从里面直接甩了出来,恰好砸在了路德维希圣剑之上。

房间之中异常的安静,甚至于猎人与学者都无法听见互相的呼吸声。

但最后,还是尤瑟娜尔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氛围。

“拿起你的武器吧,猎人……如果你觉得这是结盟的基础条件之一。”,尤瑟娜尔扫了一眼张凉一眼,随后摆了摆右手,将手中的螺纹手杖别在了腰间,摆出了一副不设防的姿态。

张凉当然不会就此放心,他甚至根本就不担心尤瑟娜尔手中的手杖,比起武器,他反而更加担忧她所掌握的那些诡异力量。

他弯腰拾起了两把武器,将它们归回了自己原本该放的位置。

“让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他扫了一眼这个房间,发现这里似乎是某个大人物的办公室,整洁而干净,张凉甚至怀疑这里时时刻刻都有人在打扫。

“我可爱的老师始终认为自己是威廉学院长的学生。”

尤瑟娜尔突然开口道,语气之中满是唏嘘:“他没有死,就像我的老师一样,她甚至都没有衰老,你知道我看到她的时候有多么惊喜么……我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她离开的那一天,而且她对我还是那样的好。”

“所以她现在在哪儿?”

“放心吧,我还是很爱她的。”,尤瑟娜尔耸了耸肩:“只不过我们在一些观点上的确存在分歧,而且她看上去很不喜欢自己的乖学生有一些新的构想,所以我就只能委屈她一下了。”

还没等张凉细问,她就像想到了什么一样,用极其怀疑且兴奋的语气问道:“你这么问,难道是喜欢上她了?嗯?”

“啥?”,尤瑟娜尔那怪异且跳跃的思维让张凉反应不过来。

然而尤瑟娜尔对此似乎毫无知觉,她怪笑着:“在亚楠,能够对一名学者产生想法的人可实在不多,哈,我之前还以为你对我的蠢姐姐有什么冲动呢……看来我还真是低估了外乡人的奇怪程度。”

“适可而止吧。”

张凉有点无法忍受她这种奇特的幽默和玩笑,尽管尤瑟娜尔的这些话题虽然远比狩猎本身来得有趣,但这也始终无法抹杀她作为一个潜在的疯子与杀人狂所带来的憎恶感,张凉伸手摸了摸后腰上那把锯肉刀的刀柄,用生冷的语气说道:“你说威廉大师还活着……好,我暂且相信这一点,但我更想知道你对于威廉大师的寿命以及你的老师的身体状态的判断。”

“怎么,你感受不到么?”

尤瑟娜尔收起了自己的笑容,她抓起了旁边的一个沙漏,将它调转了过来,让里面的沙子开始流动:“有什么东西在干扰时间,那是一股强大的约束力,它现在就作用在我们的周围……你难道没有发现么?”

张凉立即联想到了在自己半昏迷时,脑袋里曾经响起过的那段来自不知名女性的话语,其中同样提到了有关于时间的概念,但他脸上仍然不动声色:“你是说时间静止了?”

“不是静止。”

尤瑟娜尔摇了摇头:“而是重置。”

“猎人,你应该听说过拜伦维斯与治愈教会的故事吧……关于那位大主教离开学院的故事。”,尤瑟娜尔的声音在这办公室之中回荡着:“那么,你可曾想过,为什么这位治愈教会的第一任主教,劳伦斯先生始终没有杀死自己的恩师,而是指派我的老师来这里看管他?”

“一直以来,威廉学院长都是我们口中距离真理与知识最接近的那个人……劳伦斯能够想到的,他同样能够想到。”

张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所以他留了后手,哪怕拜伦维斯真的不复存在,他的学生也不敢对自己动手?”

“没错。”

尤瑟娜尔突然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了那一管泛着蓝色的血液,对着张凉轻轻地摇晃了一下:“这一份样本,是我从圣诗班里带出来的,我说过,它能够让人得到提升并最终上升到能够与神明沟通的高度……哼,你可以选择质疑。”

“猎人,你真的以为兽化病是某种你所理解的瘟疫么?”,尤瑟娜尔将血液放回了自己的口袋里:“你们靠着自己的本能、毅力和人性,企图去控制那种可怕的变化,但如果你们真的能够去接触它后面的那股力量,自然就会理解到人类有多么的无用,挣扎有多么的无力。”

她抬起手,手掌之中浮现出了那属于星空的蓝色光芒,张凉在其中依稀看见了那种带有可怕威力的星光,他警觉地握住了路德维希圣剑的剑柄,却看见女学者抖了抖手,将那种光芒驱散。

“威廉大师是对的……他其实已经找到了真正的办法,真正能够让我们免除灾害,并且进化的方法。”

“但是他退缩了。”

尤瑟娜尔说道:“他将这力量当成了一种制约,一种对于劳伦斯,对于教会研究的制约。”

张凉低声问道:“所以你打算找到他,并将这种方法继承过来,做你觉得正确的事情?”

“没错。”